天下大势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”是《三国演义》卷首语。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,bat所在的领域,初创团队很难有出头之日。 bat是如何“征战沙场”的?今天,我们将分析腾讯的四大天王!
一、曾李青的出现
腾讯创办于1998年11月11日,当这四个同学(马化腾、张志东、陈一丹、许晨晔)坐在一起的时候,发现了一个问题:没有一个搞销售的。
这时候,“第五人”曾李青出现了。
曾李青出生于1970年1月,比马化腾年长将近2岁,却是同一年毕业。他就读于先电子科技大学通信专业,毕业后在深圳电信数据通信局工作。
曾李青
曾李青身材魁梧,性格开朗,能言善辩,性格与马化腾和张志东完全不同。年纪轻轻就以一己之力,说服深圳的一个地产开发商投资120万元,建成了全国第一个宽带小区。
他在电信局很受用,是局里下属龙脉公司的市场部经理。就在1998年的时候,电信局整顿“三产”,龙脉面临被裁撤的命运,曾李青前途彷徨,正好接触到了四处寻找销售专才的马化腾。
曾李青回忆说:“我与马化腾、张志东第一次就公司成立的事情见面,是在龙脉公司的那间小办公室里。关上门,我们简单地分了下工,马化腾负责战略和产品,张志东负责技术,我负责市场。”
二、狼狈的岁月
在互联网创世纪的星河中,腾讯无疑是最不起眼的一个。
它不属于门户、搜索或电子商务等任何流行概念。它无法定义自己,甚至连它出发的起点都是错误的——马化腾对张志东描述的那个把互联网与寻呼机连接起来的“无线网络寻呼系统”,是一个糟糕的产品。
它之所以糟糕,不是因为技术上不成熟,而是它违背了一条非常简单却不易被觉察的竞争原则:在一个缺乏成长性的产业里,任何创新都很难获得等值的回报,因而是没有意义的。
马化腾的所有创新都基于一个前提:人们将继续使用传呼机。
致命的问题是:进入1998年之后,随着移动手机的日渐普及,寻呼机逐渐成为一个被遗弃的、落伍的通信商品,全国几乎所有的寻呼台都停止了扩张和投入。
摩托罗拉公司曾是中国传呼机市场的主宰。最旺销售的时候,一只摩托罗拉寻呼机可售3000元,其中国合资公司的年利润达到惊人的3亿美元。
就这样,从1998年年底创业到1999年年底的整整一年里,腾讯公司总共完成了100万元的营业收入。
在赛格科技创业园的那间局促的办公室里,马化腾团队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苦战,主营业务搁浅,资金入不敷出,这似乎是一个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创业公司。
三、qq的诞生
然而,故事正是在这样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小的转折。“创业之神”总是这样,它不按常理出牌,视过往的成功与经验为累赘,喜欢在极限的状态下挑战人们的意志力和想象力。它常常带着一丝戏谑的微笑堵住命运的正门,然后,却在腋下露出一条缝来。
这条缝很小很小,在腾讯的历史上它有一个名字,叫oicq。
马化腾团队投入icq开发,是一个偶然的事件。就在1998年8月前后,马化腾在广州电信港上“闲逛”,无意中看到一个招标新闻,广州电信想要购买一个类似icq的中文即时通信工具,正在公开向全社会招标。
马化腾当即与张志东、曾李青商量,大伙儿觉得技术难度不大,可以去试一试。但是,招标会马上就要开了,已经没有时间做出产品,只能做一个技术方案去竞标。
第二天,曾李青去打听消息,很快带回来一个令人沮丧的情报:此次参与竞标的是广州电信旗下的飞华公司,他们已经完成了所有的产品开发,起名为pcicq。“这就是一个内定的标,我们去了,也绝对没有机会。”曾李青在办公室里嚷嚷说。
但是,马化腾还是决定一试。他与张志东闭门数日,写出了一份竞标书,他们必须要给这个“纸上产品”起一个名字,马化腾想到了open(开放),于是就叫oicq,中文名为“中文网络寻呼机”。
正如曾李青所料,在竞标会上,广州电信没有给腾讯任何机会,飞华不出意料地成为中标者。
回到深圳后五位创业者坐下来,讨论一个问题:是不是“真的”要把oicq给开发出来?经过激烈的讨论,马化腾说:“要不我们先把它养起来吧。”当然,他并没有意识到它会长成一个“小巨人”。
马化腾认为:“当腾讯正式创办的时候,我们已经看到寻呼机行业令人恐惧的下滑趋势,但是又无能为力。我当时的想法是,先把oicq做出来,养着,反正它也不大,赚钱还是要靠卖软件。”
就这样,刚刚创立的腾讯公司兵分两路:马化腾、曾李青等人做网络寻呼系统,张志东带人开发oicq。
四、曾李青与vc
随着oicq用户量爆发式的增长,腾讯的客户端一次次地濒临极限。马化腾每天为让oicq“活下来”而四处奔波。
在1999年11月,马化腾正焦头烂额地坐在自己的小办公桌里,收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:
好消息是,在距离发布之日仅仅9个月之后,oicq的注册用户就已经超过100万,开始要放7位数的用户号了。
坏消息是,腾讯公司的账上只剩下1万元现金了。在开源无望的情况下,此时的马化腾只有两件事可做:一是增资减薪,二是把腾讯卖掉。
相比增资减薪,把公司卖掉,也许是一个更痛快的办法。马化腾的开价是300万元,他与曾李青开始四处寻找愿意出钱的人。
据不完全统计,起码有6家公司拒绝购买腾讯公司的股份。oicq也许是一个看上去增长很快的项目,“然而,全世界没有一个人知道它怎么赚钱。”
陈一丹还找了银行问贷款的可行性,银行问有什么可以抵押的固定财产,然而看了看几台折旧的服务器,贷款之路只能是“杯水车薪”。
在出售公司无门之后,曾李青向马化腾提议,换一批人谈谈。
“我们之前找的都是通信产业里的企业和人,他们其实都看不见未来。现在要去找一些更疯狂的人,他们要的不是一家现在就赚钱的公司,而是未来能赚大钱的公司,他们不从眼前的利润中获取利益,而是通过上市或再出售,在资本市场上去套利。他们管这个叫vc,venture capital,风险投资。”
这是马化腾团队第一次听到“风险投资”的名词。
在当时中国仅有的几家风险投资公司中知名度最高的,是美国国际数据集团idg。这家在美国属于中小型的投资公司早在1991年就在中国开展业务。1996年,idg委派王树到深圳寻找项目。在两年多的时间里,王树先后投资了中科健、金蝶等企业。
曾李青很快通过中间人找到了王树。曾李青知道,与idg的谈判也许是拯救腾讯的救命稻草,他写出了一份20页的商业计划书,洋洋洒洒,但是到了盈利预测这一段,怎么也写不明白,前后修改了6遍,还是语焉不详。他还承诺刘晓松,如果撮合成功,可以送他5%的腾讯股份。
与王树约定见面那天,马化腾腰间盘突出发作,正卧病在床,曾李青硬时将他从病床上拉起。
在idg表示了投资意向的同时,曾李青又通过香港商人林建煌搭上了香港盈科,这是华人首富李嘉诚的二公子李泽楷创办的企业,当时正因数码港项目声名鹊起。盈科一直试图进入内地市场,投资腾讯也许是可以试验的棋子之一。
在那份给idg的商业计划书上,马化腾和曾李青将腾讯估值为550万美元,愿意出让40%的股份,即募资220万美元。而这几乎没有什么盈利根据。就在协议敲定的过程中,腾讯的账上已经弹尽粮绝了。
投资协议时在2000年4月签订的,三方没有坐在一起举办任何仪式,只是通过传真机,各自签字了事。
那天,5个创始人默默地围在传真机前,看着协议一页一页传过来,马化腾问曾李青:“就这么签了?”
曾李青说:“就这么签了吧,再迟就来不及了。”
idg与盈科投资腾讯的那个时刻,正是互联网世界由大晴转大阴的“窗口时间”。
在所有的商业故事里,运气是最神秘的那一部分,几乎又一半的创业者”死“在运气这件事上,而且,你无法解释。
五、曾李青离队
任何一家企业在其成长历程中,都会出现若干个”关键时刻“。它们出乎之前的规划,然而又是主动确定的结果,它们被呈现出来的时候,往往是陌生的和不可靠的,因而充满了戏剧性。
在每一个”关键时刻“,企业组织内部的业务模块将发生权重变化,组织失衡和权力调整便必然随之出现。
2005年秋季之后,随着新的公司战略的制定和第二次组织架构的调整,一场人事上的地震不可避免地发生了。
2006年2月,腾讯发布公告,任命刘炽平接替马化腾担任公司总裁,马化腾仍保留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职务。刘炽平的工作分为日常管理和运营。
这一任命出乎很多观察者的意外,这意味着之前长期负责市场和销售事务的曾李青被边缘化。到2006年的11月,曾李青向董事会提出退休,腾讯在2007年的6月宣布聘任他为终身顾问。
尽管是电信专业的出身背景,不过曾李青在行事风格上,却更接近于传统的制造业或者服务业人士,在与外界接触时,相比文静腼腆的马化腾,他更像是一个“做决定的人”。
早年追随他开拓q币业务的丁珂记得第一次见到曾李青时的景象:从大楼的另一头,一个硕大的身躯摇摇晃晃地逛了过来,他嗓门很大,套着一件西装,打着领带,可是下面却穿着一条齐膝蓝色短裤。在工程师文化浓烈的互联网公司,风格粗犷的曾李青是一个另类。
曾李青一手打造了腾讯的市场和营销体系,其角色很像列宁时期的红军创建人托洛茨基。
曾李青
当他离开的时候,腾讯与电信运营商的关系正降到了冰点,无线增值业务收入在总收入的比例已下滑到1/4。很显然,处在转型时期的马化腾更需要一位懂得战略、资本运营以及有国际化视野的助手。
曾李青在腾讯的最后一项工作,是推荐了网域公司。
2010年,腾讯收购网域的全部股份。离职后的曾李青在休息半年后复出,创办德迅投资,其英文名为decent,留有很明显的tencent痕迹。
据说凡是从腾讯出来的人创办新公司,曾李青都愿意听一下他们的计划,有机会就投资一点。2013年5月,他在位于深圳cbd中心区的卓越中心接待吴晓波,谈及马化腾时仍习惯用“大老板”来称呼,在他们交谈的身后书架上,站着一只硕大布绒qq企鹅。
(本文选编自《腾讯传》)